花重锦官城 第491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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蔺效静了瞬,深知自己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将与冯伯玉的生死息息相关,审慎道:“怡妃发动兵变时,康平不明就里,几次三番闹着要找皇上和怡妃,怡妃的手下来怕康平坏事,二来怕康平身陷险境,将她和驸马拘到处偏宅加以软禁。驸马猜到怡妃企图谋朝篡位,不肯同流合污,途曾试图逃脱,未能遂愿,悲怒之下,只说宁肯做刀下魂,也不做乱臣贼子,趁怡妃手下不留神,触柱自戕。他求死心切,虽被怡妃手下拦了把,仍撞得头破血流。侄儿的属下找到康平和冯伯玉时,冯伯玉血止不住,已经昏迷不醒,康平心急火燎,正急着派人去找大夫。事后,侄儿派余若水验了冯伯玉的伤,伤得不轻,确是存了求死之心,照侄儿看,驸马恐怕对怡妃娘娘谋逆之事全不知情,不过端被牵连尔。”
每个字都照实而说,不曾有半点夸大或贬抑之词。
皇上从案后起身,举棋不定来回踱了两步,须臾,叹着气点点头,“余若水这几日跟朕回过冯伯玉的伤情,朕心里也有数,这孩子出身寒微,朝及第,说起来颇为不易。朕之前盛怒之下,只当他权欲熏心,跟怡妃沆瀣气,险些治他连坐之罪,如今看来,倒是朕错怪了他。”
他负着手转过身,“当初殿试时,朕便觉得这孩子章做得好,到大理寺之后,又着实踏实勤恳,即便后来尚了康平,依然兢兢业业,不曾有半点懈怠之意,虽因怡妃之事被端牵连,路可退之时,竟愿意以死明志,读书人的气节和傲骨可见斑,倘若因着怡妃之事就此埋没,着实可惜€€€€”
皇上说着,沉吟不语。
蔺效听得此话,知道皇上对冯伯玉的安置已然心有数,不再开口,静立旁。
过了会,皇上从沉思回过神,脸掩盖不住的疲惫,勉强笑着对蔺效道:“你也忙了日了,不如早些回府,你媳妇如今怀了身孕,正需要人照看。冯伯玉的事,朕明日再拟旨。”
蔺效告辞退下,到了殿门口,刚下台阶,便觉脸上凉,举目望,半昏天正落下鹅毛大的片片雪花。
进了腊月,雪场接着场,年节也跟着近了。
悬挂在各处的宫灯在雪地光影流转,将暮的雪地照得昏黄温暖,宛如思如斋里的暖灯如豆,立在原地静了片刻,想起那个总在灯下等他的娇人儿,他心底片柔软,刻不愿再在宫停留,迈开步子往宫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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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皇上果然颁旨,准了康平公主带罪修行,赐号平宁居士,将其安置在尘庵。
康平公主接旨后,只说自己潜心向佛,请旨与冯伯玉和离。
皇上接了康平的请奏,立刻准了,另拟道旨,将冯伯玉罪释放,重新起复,外放长安,任邕州县令。
出行前,冯伯玉应召进宫,去尘庵见康平面。 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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